中午练完车,路边发现一只被轧扁了的橘色易拉罐,罐底的褶皱像是一张长着鹰钩鼻的脸;除此之外我还想起荒木经惟,他有段时间拍摄各种被汽车轧成平面的易拉罐。
晚上回家,我扫单车,你去前面开自己的自行车锁,寻你的时候发现一只黑猫,卧在地砖上,它有些迟疑,移动缓慢,又退回原地,没有寻常见到流浪猫的机敏,而是畏缩,继而看到台阶上站着同样错愕的你,双手抬到下巴的高度,我听到有人议论,路上轧死了一只猫,十米开外,那只猫就贴在左侧车道上,被过往车辆的黄色灯光掠过,灵魂出鞘的黑猫眼神里没有光,你的眼里似乎有泪水,你想去做点什么,你说你想,但是又缺乏勇气,我拍你的肩膀,让你开锁,骑在前面。
那么熟悉的一段路,骑得异常犹豫,前所未有的沉重,中途停下来给了你一个拥抱。
到家之前接到你的电话,钥匙找不到了,安慰你不要着急,回家拿了备用钥匙和自行车锁,折回找你,等红灯,同向行人的边牧跑过来坐到我电动车踏板上,骂了句傻狗。你说可能开完自行车钥匙扔到车筐里,颠簸掉了,让你先回家,然后骑车沿路慢慢逆行寻找,直到你停车的地方,也没有任何线索,路当中的那只猫已经被清理干净。再次返回,遇到沿路找钥匙的你,送你回家,你说不好意思。我说没关系。
十一点,到家买了瓶小小的酒,喝完打电话给你,刷牙,发现停水,好在买酒的时候也买了水,用水壶里的水草草洗了睡下,好像做了一些不再记得的梦,就像我原本不会记得这只不幸的猫。
八点二十五,起床,在下雨,像往常一样下午出门,打伞沿昨晚骑车路线步行,有辆面包车溅起很大的水花,狠狠骂了他,甚至试图冲过去拉开他的车门,绿灯拯救了我们。昨晚停车的地铁口,向穿着橘色雨衣的环卫大姐打探消息,我说“打听点事“她有些紧张,说并没有留意到;更加仔细地寻找,消防栓,草丛,花坛,我怀疑你把钥匙扔到了绿化带里,消防栓底部有杂草和散落的面条,花坛,在花坛这边一无所获,在花坛的另一边,我看到,昨晚那只猫的尸体晃过,我走回到这一边,鼓起勇气望过去,它像一只泄气的皮球,躺在草丛里,那是一只灰白的狸花猫,并没有昨晚灯光里的橘色。
乘地铁离开,环卫大姐坐在正对入口的围栏石阶上,犹豫了下并没有告诉她猫的事情,好在她也并没有在看我。